痕里穿出,像是某种异常的幽绿色结晶,尖锐、锋利而诡异。与其说这是能被归类为“植物”的荆棘,不如说这是某种锁链——扎透了囚犯的锁骨、肩胛、脊椎,被囚犯带着血肉一起拖动,用来撕开一切侵略者的咽喉。
与传统印象中略显臃肿、带着黏液的触手不同——
这副画面可怕且美丽,令人联想到森林深处,被荆棘缠绕的古老异兽。
如果真正的雅各·罗曼在这里,一定能认出,这就是圣堂壁画中,石柱最中心所刻画的……
怪物。
无疑,是怪物。
“真有趣。”
【卡拉】笑着说,“你还知道用这个词这么形容你自己。我还以为你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呢。”
洛森僵硬地牵牵嘴角,没有理睬她,尖锐的荆棘切断那些黏腻的触手,在墙壁上一路划出钢刀般可怕的利痕。
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,精灵?”
【卡拉】狼狈躲开这次攻击,柔美的女声里也忍不住掺杂了一些气急败坏:“你本该属于我,属于这个形象,回归母亲的怀抱——所以我才为此寻找你——圣堂现在——”
“哦,这就是你求我办事的态度?冲我女朋友的脸扔爆|炸|物?”
【卡拉】尖啸一声。
某根长而锋利的叶刺扎穿了它的脸。
“我说了,滚。”
另一只被荆棘锁住的怪物冷冷道:“被摩托车碾一遍都记不住,那就再被碾一遍。”“洛森,你——”
……安娜贝尔一直披着隐形魔法,定定地站在那儿,注视着这场战斗。
与其说是战斗,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|杀。
一个怪物对另一个怪物的屠|杀。
……直到看见墙角的无名东西无法再维持柔美的女声,被荆棘连连击穿、捣烂,虚假的精灵样貌如同数天前那样被洛森彻底碾碎,血一般的黏液溅射得越来越多——
她这才移动脚步。
重新轻轻、轻轻地往后退。
退出安全通道。
返回自己原本的位置。
缓缓躺下……
“?”
脚腕上传来痒意。
是缠绕在她脚腕上的那一小段荆棘。
见到她安静返回,它不禁迷惑地爬下脚踝,蹭了蹭她,仿佛是要问问她为何不再去她想要去的地方。
安娜贝尔愣了几分钟,几分钟后她缓缓低头,指腹贴了贴它。
收起一切尖刺的荆棘,与普通的柔嫩小叶子没有任何不同。
……但只有在这里,它们才会收起尖刺,露出最无害的肚皮,状似可爱地蹭蹭、打滚。
和主人一样。
无可救药的破毛病。
安娜贝尔抽抽鼻子,小声问:“你们会把他弄得很痛吗?”
荆棘:“?”
“他那模样看上去很痛。”
荆棘:“?”
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疤痕?”
荆棘:“?”
“受了什么样的伤,他才留下那样的疤痕,转而创造拥有了你们?”
荆棘:“?”
她的一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