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,他是狐狸是狡兔,是不老实的贪臣。
那这贪臣,会不会为了钱银,贪吃军粮呢?
岑听南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。
她虽不知左相大人的具体职责,但大抵也听爹爹说过,六部的事最终也得上呈至这位左相,同另一位右相拍板决定的。
而盛乾朝又以左为尊,所以顾砚时实在是个权势很大的人。
岑听南陷入沉思里,玉蝶看着天色犯难:“姑娘,咱们得走了,再耽搁下去路上丫鬟小厮们就多了。”
“走罢。”岑听南放下手中书册,“日后寻到机会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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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蝶带着她悄无声息回了房,顾砚时果然还没回来。
玉蝶踟蹰道:“一会儿丫鬟小厮过来,若是见到相爷不在房内可要我去盯着,将乱传话的都捉了?”
岑听南无所谓道:“这么多张嘴,你怎么盯得过来。由他们说去,传出去也不过是相爷昨儿离开得早了些,若是为着正经事,就没什么好置喙的。”
“若不是正经事那该头疼的是他顾砚时吧?大婚当夜出去寻花问柳,我爹爹纵马回来宰了他都合理!”岑听南恶声恶气的,见到玉蝶被她逗笑,才收起玩笑,正经道,“放心,我心中有数呢,不过几个碎嘴丫鬟,好打发的。”
她运气好,生成了爹娘的女儿,从小没直面过什么隐私。是后来渐渐长大了,同上京城的官宦女儿们结识,才略略听说了内院里那些肮脏又伤人的手段。
她一开始不大理解,怎么会有女子为了争宠,用尽手段甚至不惜害人性命。又怎么会为了争宠,将旁人还在腹中的婴儿就谋害,桩桩件件说起来都是血泪。
她在外面听了,当做骇人的故事回家同娘亲讲。
娘亲却没露出害怕的神情,倒是有些悲戚,同她说“她们争的不是宠,是苟活的一点天地”
娘亲说得沉重,但那时的岑听南仍旧是听不大懂的。照她的性子,谁欺负上了头,骂回去、损回去,再不济打回去也好,怎么能叫自己吃亏呢?
直到她被关在笼子里那半岁的时光。
她的天地都被遮蔽,她活在一片混沌的无止尽的暗里,她也窥不见天光。
她才发现她有口不能骂,有手不能打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
她才知晓原来女子真的如蒲苇,这样坚韧,坚韧到那样一方小天地便足以苟活,足以撑着她们向上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