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开一面,善待袁氏而不绝袁氏之嗣。”
荀谌用衣袖擦拭眼泪,用沙哑的嗓子,恭而有礼道。
刘备听罢,不由直笑道:“袁氏伙同董卓作乱雒阳,奈何董贼不愿受其摆布,诛灭袁氏上下数十口,袁本初与袁公路仓皇逃窜,一人攘夺南阳,一人盘踞河内,各诸侯名为匡扶朝廷,实则利欲熏心,只为一己私欲,裂土割据尔。”
“备乃诛凶讨逆,为天下涤瑕荡秽,如农夫务田去其草焉,绝其本根,勿使能殖也。”
“与我交战不敌便能归降,欲使我善待之,敢问荀君,倘若天下诸侯皆如此,汉家还有何威严?”
“此刻并非王莽篡位,汉统衰落不存,袁氏为汉臣,却恣行无忌,自封车骑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不说,还在冀州私刻印,滥用天子承制,心中岂有忠、孝之意。”
“汉家于高祖开基至今,敢如此大胆者,除暴虐佞邪之臣王莽、梁冀、董卓外,还有几人?”
刘备抬手笑问,又摆手止住了欲开口说些什么的荀谌。
遂喝道:“如若没有雷霆之怒,那致汉家律令于何处,违垂堂之戒,轻万乘之重,则让天下百姓所惑也。”
“友若以为备之言如何?”
荀谌把话听完,沉默半晌,久久无法反驳。
最后还是咬牙,拱手说道:“请恕余直言,玄德公欲取天下,更应当和以处众,宽以接下,恕以待人,宽宏大量,无所不容,方能主宰天下也。”
“袁氏既有降意,不过只求刘使君善待,使君能德予并州吕布、张扬,以及兖州刘岱,为何不能再宽量抚以袁氏,玄德公若能如此,河北各郡县必定望风归降,不出三月必可摄服冀、幽二州,日后大军南下,诸侯念公能容人之过,必肉袒面缚,拱手而降。”
荀谌这番话一出,让刘备听了也不禁有些心动。
此刻天下尚未平定,不管怎么说,既然袁绍决定投降,你刘玄德要是拒绝了,日后其他人不一定就敢投降。
南面以及西面的诸侯更会激烈反抗,难道也要像光武一样,哪怕平定河北后,也被各地诸侯拖住数年之久,方才一统天下。
刘备认真想了想,仍旧摇头失笑道:“友若果然善于言辞,备险些为你说动矣!”
听见玄德公的话,荀谌忍不住心灰意冷的闭眼,心中悲叹道:“袁公啊!我终究还是不能为袁氏留下一脉后嗣,谌愧对公辟用提拔之恩。”
荀谌心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