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睿又解释道:“贤侄,我这可不是授意你多抢些辎重分给我。”
“这出塞征战,跟在中原作战不同,他们没有城池,一发现敌人进攻,就分散了逃跑,牛马都长腿,这就叫有足之贼。”
“杀了他们的可汗,这不重要,他们还能再选出一个来,实在不行,能直接跟其余部族合并,杀他们的人,这不容易,大不了东西一丢,往各地一跑,你要追他们多久呢?”
“便是追上了又如何?大军在外,每日都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和物资,用这些东西换那些人的性命,值当吗?”
“最重要的就是抢他们的东西了,抢走他们的牛羊骏马,就是断了他们的口粮,打断了他们的腿,从此一蹶不振,往后便是再合并,再推举,也无法凭空变出牲畜来。”
“只有抢回来的东西比耗费的多得多,那这次的出征塞外才是胜利的。”
“不然,就是杀了对方的可汗,烧毁了他们的营帐,也没有丝毫的用处,都算是失败,明白了吗?”
刘桃子轻轻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娄睿笑了起来,“当然,你若是斩获不少,拿出些来送我,我也不会拒绝,全当是你的好心。”
“唯。”
娄睿又细心交代了不少东西,都是关于这次出征的,娄睿作为一个重臣,乃至地方大员来说,都是绝对不合格,贪婪成性,纵容部下,可作为将军来说,他十余岁起便跟着长辈们在沙场摸爬滚打,无论是战术手段还是战略眼光都极为的出色。
当刘桃子准备离开的时候,娄睿再次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知之啊。”
“我打了许多年的仗,本来想着,也到了可以烂在地上的年纪,忽遇到你,又觉得自己过去肤浅,错过了不少,今日之后,也不太方便过多往来啦,就等陛下到来之时,再相见。”
“你是个能成大器的,且安心做你的事情。”
“日后说不得还能在朝中相见嘞。”
“多谢大王。”
刘桃子走出了州衙,外头的风沙依旧恶劣。
战争毁灭了人,也毁灭了大地。
树木被连根拔起,作为杀人破城的利器,地面上的植被被烧毁,被挖成沟壑和高坡,根也被挖出来,为流亡之人和牛羊马吞下。
无趣的边兵们手持利器,将四周能射杀的猎物一扫而空。
终于,狂风裹挟着黄沙,开始了自己的复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