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母亲的偏爱而放肆,遵循礼制,敬爱兄长,服从君主,亦不会发生此事。”
董樾脸上笑容不减,一把抓住学生的手。
在朱翊镠茫然的眼神中,董樾言辞恳切,问道:“既然如此,殿下加冠两年余,今年已然十二岁。”
“早过了吃圣母太后奶的年纪,为何还不肯出宫就府,执意盘桓宫中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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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骤然作色,朱翊镠浑身一抖!
后者神情恐惧:“先生”
董樾沉默片刻,伸出手去拍打潞王的后背:“殿下有圣母太后与陛下宠爱,本是幸事,天家的事,臣更也没资格多嘴。”
“然则,天家事,亦是天下事,天下人未必能容陛下与殿下任性亲情。”
“如今殿下性命之忧就在眼前,臣岂能视若无睹?”
朱翊镠似乎听懂了自家先生的意思,眼泪夺眶而出。
带着哭腔委屈不已:“先生,不是我盘桓宫中,实在宫中寂廖,娘亲孤独,陛下这才允了娘亲的意思,让我在宫里作陪!”
董樾侧过脸去,机械地拍打着潞王的后背:“殿下方才说了,人心欲望本就不断膨胀。”
事出固然有因,但大家身家性命都在皇帝身上,这种事哪里能任由皇帝胡来?
朱翊镠一滞,终于明白这几天为何临时改了论语的课,抽出一篇八竿子打不着的郑伯克段于鄢来了。
他张嘴欲言。
董樾直接打断了朱翊镠,冷声道:“殿下,几日前刘世延谋逆,在光天化日下,已经喊出了诛暴君,扶潞王的话来了!”
朱翊镠悚然一惊,失声骇然:“不是我!”
董樾叹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臣知道不是殿下这也是为师今日要给你上的一课,人生在世,身不由己。”
“圣君的爱护,非是殿下能享的。”
“今日廷议上,吏部王锡爵便以此事弹劾殿下,说殿下阴谋篡逆,其罪当死!”
“殿下若是再不出宫就府,恐怕性命难保!”
朱翊镠闻言,措手不及,哑然无语。
董樾定定地看着他。
两人相顾无言。
半晌之后,朱翊镠咬了咬牙,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。
朝董樾恭谨下拜:“先生教训,学生明白了,学生这便去西苑,跪请母后允我出宫就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