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老者胡须灰白,他长身而起向赵银环拱手道:“少当家,时辰到了,走吧。”
赵银环睁开眼睛:“知道了,德叔。”
房门无声自开,六人悄悄地出了房间,隔壁的两间房中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数条黑影,各个身着短靠手持钢刀,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出了客栈。离此不远的护国寺被昏暗的夜色笼罩,今晚星光黯淡,护国寺高大的建筑显得压迫感十足,赵银环皱了皱眉,不知怎的心头划过一丝不安。
街面上静悄悄的,今晚的运气出奇地好,尽管已做了万全准备,但街上竟没有看到一支巡夜的队伍,德叔笑道:“看来今夜这笔买卖能顺利。”
日忠坊的坊门紧闭门墙高耸,赵银环抬头看了看:“动手吧。”
身后抢出一人,自腰间解下飞虎爪,那爪头巴掌大小形如虎爪,尾部系有长索,他在手中加速摇动,如风车飞转,猛地松开手,钢制的爪头如离弦之箭脱手飞出,带着屁股后粗重的长索径直飞向坊门之上的沟瓦,叮地一声脆响,徐徐向后拖动,片刻后只觉得手中一紧,低声道:“成了。”
人群后走出一个不足三尺的侏儒,抓住一端慢慢攀了上去,他小心地踩在沟瓦之上,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。
片刻后坊门轻轻开启,那侏儒探出头来,一伙人鱼贯而入,那侏儒将门轻掩起来,找了个门后的角落坐下。
十字大街,谷雨打了个激灵,透过门缝看去,黑影幢幢如鬼魅,在街心转了个弯,径直扑向黑暗中的钱府。他轻轻地推了一把倚在门框上打瞌睡的吴海潮,吴海潮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,谷雨低声道:“大鱼投网,通知大伙做好准备。”
钱府,扶霞从床上爬起来,她推了推身边的月华:“娘,我想解手。”
月华身体随之摇晃了两下,鼻子间发出一声闷哼,并没有醒过来,扶霞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,正想再次推醒母亲,邻铺的荣惜却已站了起来,低声道:“扶霞,你娘白天也忙了半天,估计也是累了,我陪你去。”
扶霞喜道:“谢谢哥。”
邻铺佳福也醒了过来,他望着身旁发出微微鼾声的母亲:“姐姐,佳福也去。”
“小声些,”扶霞在食指竖在唇边,走到他面前将他抱了起来:“跟姐姐走吧。”
三个孩子悄悄离了房门,东西两厢房中鼾声此起彼伏,空阔的院子中不愿挤在房中的奴仆窝在墙边沉沉睡着,佳福有些惧怕,搂在扶霞脖间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