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你我也看得明白,圣人对于管仲的评价就是私德有亏,但却有大功,可是论起来不如周公,不如三代圣王。”
“我今日论此不是来争管子之地位,而是争管仲是否是我儒门先贤。你说私德有亏,不可为圣贤,但子夏曾言,大德不逾闲,小德出入可也。”
“难道一定要归于三代才是儒家圣贤吗?管子之变法也是兼顾厚民与富国强兵。只要是厚民,以苍生为怀,就是达到了一个仁字。至圣先师不就说了管仲如其仁,如其仁。咱们儒门可是以一个仁字贯穿始终的,由此可见管子乃我儒家一派。”
文章写得很浅白,这也是新民报的风格,方从哲常常让经过六年义学学堂毕业的贩夫走卒读新民报上的文章。
这就如同白居易拿诗念给老妪听一般。
其中那句‘仓廪实而知礼节’可谓深得人心,比起士大夫们动则说教,这句话老百姓更能接受。变法的道理讲一万句,都不如比先让老百姓吃饱喝足来得实际。
两名士子还在最后以如此争论收尾。
“厚民爱民与富国强兵相左,一个儒家之说,一个法家之学,又如何能融会贯通呢?”
另一人道:“厚民与富国非一左一右,而是同舟共济。所谓将欲取之,必先予之。老百姓不富,朝廷又如何能富,先富百姓,才能富国家。”
新民报刊载的管子学说在百姓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,这一次不仅是读书人,连下层百姓也深受鼓舞。
由下至上,水到渠成之势,也在酝酿之中。
当然不少士大夫们质疑林延潮是否能说到做到,毕竟现在事功学派还未以实事见功。而原先厚民的番薯之策,反被王锡爵送给了他另一门生李三才。李三才也凭此功比原先早了三年出任淮督。
对于事功持有反对意见的大部分还是老儒生,大部分读书人以及举子们都是务实的(不会与自己的功名过不去)。
管子一书在京中大卖,不少读书人们顺应科举风向专研起管仲的经世致用之学来。
这一年大比。
事功学派此时气势如虹,林延潮此刻如日中天,作为他的门生一朝及第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
由此推动之下,管仲辩儒之事,日渐成为人心所向。
林延潮也因科举事,而身负海内之望。不少人认为林延潮会趁势进行变法之事。
万历二十六年二月,文渊阁值房中。
张位因上疏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