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,也不做别的事,只是睁眼躺在上面。
梁珍怕他生病,有天夜里直接把他带到器械室,让他试着每天跑步锻炼身体。
他依旧没有反驳,顺从地走向跑步机,像个机器人一样跑步,累到脸色惨白也没有停止,还是梁珍及时按停跑步机,将人横抱起来,才免于一场运动晕厥事故。
梁珍又急又气,厉声责备道:“你傻吗?跑不动就不要跑!”
陆白无力地瘫软在梁珍怀里,双腿止不住痉挛,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,“每天都要跑吗?跑多久?”
那语气虚弱无力,又冷静得可怕,语调平得不带一点起伏。
梁珍听得愈发火大,疾步抱着人往卧室走,故意呵斥道:“跑一整天!”
没想到陆白竟然点点头,应了句:“好。”
“好?”梁珍要气炸了,傻子都能听出这是句气话,还“好”个屁!
可当她低头望见陆白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白得发青的脸颊,突然就怕了,怕他真的会“执行命令”。
“不用,不用了,你想干什么,就干什么,我不逼你。”
梁珍心如刀绞,只觉得陆白已经活得不是人样,像是个机器,输入程序,自动执行,若输入的指令不对,机器只会执行到崩坏,才能停下。
这样的日子,这样的陆白,梁珍实在忍受不了了。
再这样下去,陆白定会生病,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。
她不想失去陆白,但更不想以这种方式永远失去陆白。
与其在她的鸟笼里枯萎,不如放他去没有她的世界里翱翔。
于是这一次,他真的走了,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。
梁珍高高举着手机,已经不知道举了多久,胳膊都有些酸胀,终于,她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,空洞的眸光重新凝聚,她重重按下拨通建。
“喂志明,明日召集法务和公关开会,”她咽了咽口水,沙哑的声音立即变得饱和有力,“我要悔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