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服侍的丫头,只留了青荷紫苏等人,才压低声音道,“先前您说留意着院子里的人,这几日果然就有了动静。”
杜容芷顿时来了精神。
她趁着这段日子把上辈子的事又仔仔细细想了一回,觉着自己目前最该做,也最好做的,还是把枫清院的人先好好梳理一番。
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个,自是不消说了,除了安嬷嬷跟青荷,其他人她也都一直留心观察着,至于其他……入口的饭食,除了老夫人的景辉苑有自己的小厨房,其他各院都是去大厨房端的,倒不怕什么,唯一一件与她的私密息息相关——
便是首当其冲的浆洗房了。
如今她的月事推迟了这么些日子,里头若是有其他各院的眼线,怕是早就该蠢蠢欲动了吧……
杜容芷按捺下心中的兴奋,正色道,“紫苏,你去外头守着,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屋子。”
紫苏愣了愣,下意识看了身旁的青荷一眼。
她觉得少夫人近来待她似乎不如往日亲厚了,有什么事也都喜欢叫青荷跟着……可若要说不喜欢自己,昨天却又赏了她根蓝宝石玫瑰发簪,这可是独一份的……心里默默想了一回,忙应了声是,低头退了出去。
杜容芷直到眼见屋门合上,才道,“嬷嬷说吧。”
“跟您料想的一样。昨晚上有人瞧见浆洗房的吴婆子,鬼鬼祟祟地去寻了翠竹苑的魏嬷嬷说话……”
杜容芷蹙了下眉。
她对此人也有些印象。
记得前世有次枫清院耳房走水,叫她无意中查出院里几个婆子趁上夜聚众赌博,为首的就是这个浆洗房的吴婆子。她原是要撵了这婆子出去,偏巧那日魏嬷嬷奉了大夫人之命过来查看,见此情形就替吴婆子说了几句好话。本来依着宋府的规矩,长辈们跟前有头脸的妈妈比他们这些年轻的主子还要体面上几分,且她又是新妇,对婆婆沈氏很有些敬畏,见魏嬷嬷亲自开口求情,自己要是抓着不放,难免扫了她的面子,犹豫再三,最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了了之……
杜容芷正想着,就听青荷迟疑道,“奴婢也听纤云说过,那吴婆子很会倚老卖老,经常跟人吃酒打牌不说,每常输了钱还拿小丫头撒气……只因她姊妹跟魏嬷嬷是儿女亲家,魏嬷嬷素来都很照顾她,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。”
“她倒是过得比我还要威风许多。”杜容芷冷笑一声,又琢磨了一会儿,才闲闲道,“母亲现在大约以为我有了身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