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山逶迤,山风呜咽,大戏台飞檐上的醒铃随风摇曳,发出轻轻的抽泣,一如大戏台下悲怆的人们。
一个个苦水村的汉子和婆姨们,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上如小白杨般笔直站立,深情演讲的两个娃儿,都不由自主地将怀里的自家孩子搂得更紧了些,身躯微微颤抖着,一颗颗黄豆大的泪珠,随着呜咽的山风簌簌顺着饱经沧桑的脸颊,缓缓流了下来。
当一方水土养育不了一方人,这些朴实憨厚的爸爸妈妈们,都不得不抛家舍业,远赴他乡,赚钱养家以维持生计。
长久的两地分隔,让他们原本不舍和担忧的心,渐渐变得麻木,开始被动地接受这种畸形的生活状态。
心底如海浪翻涌般的思念,被日复一日的挥汗如雨彻底掩盖,天长日久,被岁月酿成了一种叫牵挂的烈酒,装填着他们如空酒瓶般的躯壳,继而被生活生生摁下了瓶盖,彻底封住。
但此刻,大戏台上李翠花饱含深情和期盼的呐喊,却将爸爸妈妈封印的心头生生撬开,身体中澎湃的辛酸苦辣,夹带着对老人和孩子深深的愧疚,陡然间爆发开来,让所有人瞬间崩溃了。
“若不是为了守家,谁愿抛家舍业,颠沛流离奔走他乡”
“娃儿啊,你这么说,他们该如何面对啊,你这不是给这些奔波劳累的爸爸妈妈们,伤口上撒盐么”八一中文网
王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,猛地站起身来,望着李翠花瘦小的身影,按捺着心中的酸楚不由轻声叹息道。
他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水,颤抖着踏出两步,就想着上前制止李翠花,却被老太太一把拉住了:“贵儿放心吧,我看得出来,两个娃儿有自己的主意,场面不会失控的,要相信他们”
“好吧,俺听您老的”
王校长迟疑了一下,怔怔望着两个单薄的小身影,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,随老太太一道,又重新坐回了主席台。
“我的梦啊,一次次疯狂”
“我不要零花钱,不要漂亮的新衣服,不要您一次次回家的许诺,不要一次次在希望中失望”
“爸爸呀,回来吧”
“我是一只空巢的鸟,在书的海洋里寂寞地飞翔”
“我是一棵孤独的树,自立让我在风雨中茁壮”
“我是一只小小的船,是老师荡起了我人生的双桨”
“当春天来临的时候,当太阳升起的时候,当幸福来临的时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