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大义凛然。
苏倾暖心底冷笑。
桑悔道长这是深怕他们不知他前世的功劳,简直三句不离口。
其实不管于公于私,这样至伟的举动,她都是应该感激且尊重的。
但不知为何,在面对他时,她却总生不出这样的情绪。
明明他好似真的已经改过向善。
这一刻,她忽然就理解了,皇兄对他的矛盾态度。
真是敬不得,杀不得,如哽在喉。
云顼眸露兴味,“不知这一世,道长又打算如何阻止,初凌波兄妹的阴谋?”
短暂的交锋,他几乎可以确定,任他有这般金光闪闪的身份傍身,骨子里,也依旧有初道珩的影子。
“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了。”
他薄笑了下,“毕竟在前世,本宫死的太早,没能目睹道长拯救天下众生的无上风采,实是憾事一件。”
前世么?
他看的是今生。
桑悔道长没急着回答,而是抬手示意了下右手边的一对太师椅,“来者即是客,云太子,德庆公主,请坐!”
见二人一时未动,他也不在意。
“这一世有二位已经足够,贫道若再出手,多少显得有些多余。”
瞧着他脸上刻意露出来的如佛陀般的慈悲,苏倾暖莫名就想起了,进来之时,在三清殿上看到的,几位天尊睿智包容的眉眼。
看似没什么问题,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。
“道长多想了。”
知道他在含糊其辞,不愿作答,云顼也没多问。
他冷锐的目光扫过他置于修行榻下,摆放整齐的青布鞋,有些玩味。
“夜寒露重,道长这是出去了?”
鞋边还有新鲜的泥土,没来得及清理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故意让他瞧见。
不穿鞋待客,乃是极为无理的行为,但桑悔道长此举,反倒透出几分飘然尘外,不拘世俗之感。
修行榻与椅齐平,云顼身长九尺,此刻又是站着,自然而然便带了几分俯视的意味。
而他,也没刻意收敛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。
桑悔道长眼眸半垂,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灼灼的审视。
好在这种压迫感并没持续多久,随着云顼的撩袍落座,便倏然消失。
他暗中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