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素贞何曾想过闺房私事会被当众拿出来数落,羞得面红耳赤不说,气势还被打击得一落千丈。
她只想赶紧结束折磨人的话题,也不辩解,垂首嗫嚅道,“知道了”
杏儿在一旁捂嘴偷笑,看驸马吃瘪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啊,怪不得公主乐此不疲,可惜她今天错过了这一幕。
上完药,易佰发埋头整理着药箱,杏儿打开衣橱问,“驸马穿哪件外袍?”
冯素贞轻笑道,“养伤时既然不在外公办,便拿我的襦裙来吧。”
杏儿一脸心领神会的笑意,将裙装拿来帮冯素贞换上,为她挽了发髻。
左右端详时,只觉她脸色始终苍白如檐上雪,便自作主张地为冯素贞略施粉黛——
太子妃就该有个太子妃的样儿嘛。
易佰发呆立在二人身后并未告退,而是痴痴地看着那张淡扫蛾眉的倾城之姿,在杏儿手下越来越清晰明丽。
“易大人,你不妨,也来一试?”冯素贞自镜中看着她,弯眉笑得意味深长。
“不不不,我不成!”
杏儿待要接口打趣她,便见她似是被人窥破内心一般涨红着脸,抱着药箱夺路而逃,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。
看着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,杏儿摸不着头脑,一脸茫然,“这人好生奇怪。”穿个女装还如临大敌?
冯素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青阶上覆着皑皑的白雪,晃得她眯了眼睛敛起眉来。
“许是与她自幼被当做男子养大,既要掩藏身份各种不便,还要受到来自父辈的嫌恶,无论比寻常男子优秀多少也无法求得认可,便也对自己女子之身厌弃了吧。心中对自然天性难免向往,但又后天习得不自觉地抵触拒绝。”
再想起她驳斥自己未曾设身处地考虑,冯素贞叹息道,“相较起来,父亲待我不薄,公主对我情深意重,当真是比她幸运得多,可这世上哪有许多我这般因缘际会的幸运儿。”
杏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“那也是驸马应得的,毕竟,能为大明开疆拓土的簪花状元郎,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,绝对的凤毛麟角。”
冯素贞笑了笑不再言语,那不过因她生于官宦之家,父亲只得她一个掌上明珠,有机会学文习武罢了。
倘若她目不识丁,再如何家破人亡、阴差阳错,也不可能入得了庙堂,见识广阔的天地,反思相夫教子的一生。
“公主午时三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