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崔瑢的视线,随着菊生进入璞玉记,落在新添置的水凳上。水凳用的五十年红松木,菊生轻轻触摸,手感和以前的不差分毫,如何不欢喜。咳咳,刚才胖揍阿瑛的恐惧,瞬间消散了大半。她琢磨着,她今日缠上崔公子一天,阿瑛会气消的。
“新换的砣具、线具、片具、管具、桯具,皆采用大作坊的顶级材料,锋利得很,一定要小心。”崔瑢拔了云凤纹黑檀木簪,搁置在软线上,双手轻轻拉扯,木簪啪地一声裂开,教菊生看了欢乐地鼓掌。
青天白日的,小白脸忽然拔掉木簪,必定有诈。
阿瑛腹议道,生了闷气,不乐意搭理菊生。
接着,崔瑢牵起菊生,掀起合浦珍珠帘子,来到后院。后院铺上一层细碎的雨花石,虽然不是上品,但是颗颗晶莹玉润。搭配尚未开花的杭白菊、新栽的雪原芍药,以及爬墙的粉团蔷薇,小巧雅致。w.ćőm
菊生十分后悔当年没有好好读书,不知如何形容此情此景。
她想说好看,非常好看,又害怕崔公子笑话。
“有情芍药含春泪,无力蔷薇卧晓枝。”阿瑛看在小白脸精心设计了小院的份上,这会儿不闹脾气了,反而艳艳一笑。
这诗不错,菊生轻咳一声,复述了阿瑛的话。
“菊生,进去看看。”崔瑢推开了菊生的卧房的木门。
随着吱呀一声,菊生小跑过去,双颊泛起红晕,瞧见那黄花梨木八宝纹箱式大床,不禁开心地坐上去。
“崔公子,太破费了,我慢慢还钱给你吧。”菊生笑盈盈。
“不必了,就当是我交的住宿费。”崔瑢坐在菊生旁边,小山眉凝聚着朵朵春光,丹凤眼流溢出点点醉意,风姿绰约,犹如天降。
卧槽,小白脸开始发骚了。阿瑛抚了抚额头。
“菊生,你知道‘有情芍药含春泪,无力蔷薇卧晓枝’是什么意思吗?”崔瑢轻握菊生的肩膀,眉眼柔和,嘴角带笑。
菊生先是犹犹豫豫地点头,尔后老老实实地摇头。
阿瑛瞅着菊生这副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,决定飘回自己的客房,冷静一会儿。否则,她会忍不住破坏气氛的。
阿瑛哪里知道,她的客房也焕然一新。
一叠鸟画屏风、一件紫檀木画挟轼、一只彩绘十八足几、一个碧地金银绘箱、一张桑木螺钿如意纹箱式大床虽然有些家具华而不实,但是阿瑛欣然接受小白脸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