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芙蓉园,死个平民,不是大事,得罪了永乐公主就别想在长安城混日子。
崔瑢来得晚,特意去了璞玉记扑个空,脸色阴沉。
当他瞧见崔琼欺负了菊生时,连眸光都变得阴鸷。他立即扎入曲江池,解了衣带绑住酸枝嵌玉石官皮箱拖着,尔后牵起菊生,缓缓游向岸边,刻意泄露些许杀意,令崔琼感到胆寒。
“菊生,我们回家。”崔瑢打横抱起菊生,轻声道。
可惜,菊生十分在意玉山子,直勾勾地盯着酸枝嵌玉石官皮箱。崔瑢见状,叹了一口气,吩咐小厮阿凡扛起官皮箱,跳上松公公刚刚安排好的乌篷船。
菊生扑入崔瑢怀里,哇地一声大哭,从未受过如此委屈。
“菊生,对不起,是我没用。我以为,大哥又是赠送衣饰又是专车护送,应当不会教四妹妹欺辱了你。”崔瑢柔声道,感觉胸口闷疼。
“崔公子,我想套个麻袋,胖揍她。”菊生恼道。
崔瑢听后,淡淡一笑,从腰间摸出寒玉瓶子,食指抠出一点雪肤膏,替菊生细细涂抹脸颊上的血红指印。
追悼会上,崔瑾冷眼瞪了崔琼,也是怒意难消,却不好发作。
“诸位学子,诸位大臣,梅先生屡次考取科举而不中,最后悲愤自尽,教孤深感愧疚。孤一直反省,科举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,才会将像梅先生这样的天才拒之门外。当然,今日是梅先生的追悼会,暂且不提科举。孤委托了一位玉匠小姑娘,以梅先生的泼墨画为模板,打造了三只玉山子。”崔瑾示意小厮抬出酸枝嵌玉石官皮箱,依次展现牡丹、葡萄、芭蕉玉山子。
从来国色无装点,空染胭脂媚俗人。牡丹清雅脱俗。
葡萄密如骤雨,芭蕉不见首尾,形成巨大的张力。
老实说,崔瑾也万分惊讶,菊生竟然领悟了梅先生的书画写意精髓。换作是他,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梅文清的泼墨画搬到木雕上。
“牡丹玉山子,本宫出价五百两。”崔琼抬起下巴,挑衅一笑。
她生于皇室,长于皇室,如何不知大哥的心机。通过竞拍玉山子,抬高梅文清在文坛上的地位,展示大哥招揽贤才的决心。
因此,她打算砸银子,抚平大哥的怒气。
“一千两!”菊生推开一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的崔瑢,毅然站起身子,小脸绷紧,招致此起彼伏的唏嘘声。
在长安城里,胆敢同公主殿下叫板,是活腻了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