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着热气。
菊生吃别人嘴软,决定还是拦着阿瑛动粗比较好。
“菊生姑娘,对不起,我昨日说了谎。家母身份卑贱,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。我碍于嫡母对她的厌恶,迟迟未替她打造玉俑。那幅小像,是我根据旁人对她的描述所绘,盼着她投个好胎,嫁入富贵人家。”崔瑢轻叹道,眉眼间当真拢起巫山云、沧海水,透着凄凉意。
菊生泪点低,咬了一口脆锅贴,和着咸咸泪珠。
崔先生这么可怜,她还是原谅他的欺骗吧。况且,崔先生又不知,她打造玉俑,是为了帮助刚刚死去的鬼魂完成遗愿。
忽然,马车遇到石头,被迫停下,菊生连忙撩起车帘张望,竟是欣喜得挪不开眼。对面那辆同样受不得石头颠簸的马车,走出一位轮廓生得与曾秀才相似的中年男子,正在向人询问西市永阳坊长春巷的去路,大概就是那位祁门县的舅舅。
“这位老爷,我就住在长春巷。”菊生跳下马车,笑道。
“在下祁门陈瓒,世代经营茶叶生意,想去长春巷寻一位故人之子。他好像叫作曾瑕,姑娘可认识吗?”陈瓒作揖问道。
“认识,认识,就住我家斜对面!”菊生欣喜道。
她起先上了马车,打算带路,并没有瞧见陈瓒是在崔瑢点头之后方上了另一辆马车的画面,只觉得近来运气爆棚,做什么都比较顺手。
“陈老爷,您得快些,曾秀才要参加秋闱,晚了恐怕得等上三天。”菊生没有听见车轮的轱辘声,连忙撩起车帘,冲着陈瓒所坐的马车喊道,眉眼弯弯,露出两只白里透黄的小虎牙。
“多谢姑娘。”陈瓒也掀了车帘,拱手笑道。
崔瑢瞟了一眼,琢磨着回头捎带些牙粉,督促菊生好好刷牙。
马车启动,过了安化门,折返永阳坊长春巷。菊生现在有时间整理崔瑢这个骗子的说辞,发现了不对劲。崔瑢明明在她赶制玉俑时说出真相的,却一直强调葬礼可以推迟。他这是卖惨,越发促使菊生坚定了赶制玉俑的决心。
“菊生姑娘,还不能原谅我么?”崔瑢轻声问道。
“阿瑛说了,见了几次面就向姑娘表白的男人,都是骗子。”菊生唯恐被崔瑢这张俊美容颜蛊惑,坐到车板子上,与哑巴车夫并排着。
一炷香后,马车照例停在长春巷口,菊生着急跳下马车。
她领着陈瓒,一路小跑一路催促,在秋阳的映照下,像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