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糖葫芦签子丢到垃圾篓里后,陈标才继续道:“或许季先生并不是想破局,而是顺势入局呢?朱先生,我今天想去小学授课。”
朱升叹了口气,道:“去吧,我留在这里。”
朱升摸了摸陈标的脑袋,道:“可以多玩一会儿再回来。你还小,不该如此劳累。”
陈标笑道:“谢谢朱先生关心,我有分寸。累了我肯定会休息,不会勉强自己。对我来说,处理这些可比陪弟弟们玩有趣多了。”
朱升目送陈标离去,再次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他明白刘基所想。刘基担心他利用自己的阅历和见解影响标儿。
他也的确如刘基所想,想要试着影响标儿。
但相处一段时间后,朱升明白,他和刘基都小瞧了标儿。标儿面上看着再谦虚,骨子里却带着一种旁观者的冷漠和骄傲,认定的事很难被人撼动。
或许只有标儿的至亲,能影响他的思想。
这样的人,是明君?暴君?还是圣君?
不到未来,谁也不知道。
倒是他自己,渐渐被标儿影响,对自己所思所学产生了迷茫。
朱升看着手中的文书。
不,或许他不是被标儿影响,而是被应天城中与这个乱世格格不入的欢快幸福气氛而影响,开始不自觉地偏向朱元璋。
圣人学说,不是为了当圣人而创造一种学说,而是为了救世济民。
孔圣人是如此,孔庙圣贤是如此,朱子程子也是如此。
既然百姓过得很好,那圣学为何不能改变?
圣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?
陈标来到小学校时,季仁寿正在为小学生们授课。
季仁寿看过小学生们上次月考卷子,又旁听了几堂课,估摸出小学生们的学习进度。
无论是连环画一样的教材,还是那个简单却从未有人想到过的黑板粉笔,都让季仁寿深深震撼,爱不释手。
他手捧应天小学的课程表,看着课程中不仅文武皆有,还有劳动课和实践课,不由感叹,这“小学”确实是商周时真正的“小学”,教授的内容都是贵族子弟应该学的知识。
若朱元璋得到了天下,这些人就是天生贵人,直接可以躺在父辈的功劳上当高官侯爵。
这样的人,他们还需要学经史子集吗?
当然需要。但他们更需要的是学习“思想”,学会普通百姓的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