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陈标的信,一定会心里不舒服,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不舒服。
但有天书在前,他们看问题透彻了许多,所以也就淡然了。
见几人沉默,朱元璋再次道:“你们不用劝我,我知道这个世界现在不可能人人平等。就说我自己,我打了这么久的仗,难道我和我的子孙后代还不能享受一下吗?我想大部分人的想法都这样。”
“实话说,常伯仁制定的战俘劳动改造政策也并不平等。降将只要通过劳动改造,献城的功劳仍旧能让他们当将领。除了都要劳动改造之外,将领还是将领,兵卒还是兵卒,并没有什么改变。”
朱元璋又垂下头,沉默了半晌,笑出了声。
但仅仅是这样,兵卒就愿意冒着危险,砍了将领的头来投奔朱家军。
仅仅是这样。
他们所思所求真的很卑微。但仅仅如此卑微,自己这个同样从卑微走出来大帅,居然在标儿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件事。
标儿的信或许并不是吹捧朱大帅,而是他认为,朱大帅真的应该了解这件事。
他朱重八应该了解这件事!
朱元璋从椅子上站起来,道:“诸君,陪我去战俘营走一走。”
李善长等人弯腰垂首拱手:“是,主公。”
平江城中,在常遇春已经在翘首以盼朱元璋把他从后方捞回前线时,张士诚等人才查清朱元璋和陈友谅应天之战的详情。
朱元璋未雨绸缪,不仅早就做好了准备,还用离间计除掉了陈友谅心腹大将赵普胜,又用计让陈友谅自己进入了埋伏圈。之后不知道是天时地利,还是朱元璋算得准,本来还有一战之力的陈友谅恰好遇到落潮,全军覆没。
这一场战斗看上去处处巧合,巧合背后全是朱元璋和麾下谋士的老谋深算,令人不寒而栗。
张士信在那阴阳怪气:“你们不都说朱元璋不足为惧,我看他挺像心腹大患。”
张士诚的幕僚们都沉默不语,连个眼神都不给张士信。
张士信憋气,当场就想发作,被张士诚瞪了一眼,好歹还知道给自家大哥面子,暂时忍了下来。
张士诚道:“我弟弟也没说错。以前我以为他不足为惧,现在看来,他恐怕要成为我心腹大患了。或许我应该向元朝廷写信,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朱元璋身上?”
张士诚的一些幕僚纷纷说张士诚英明,但施耳和陈基等人却继续沉默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