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!!”
天子那铿锵有力之言,回荡在乾清门上空。
叶向高、刘一燝这帮阁臣、廷臣,甚至王象乾、王在晋这帮枢密院大臣,一个个神情极度复杂,看着一甩袍袖,朝乾清门内走去的天子背影。
内廷外派镇守太监,征收矿税以充内帑,这等于民夺利之事,是被他们给杜绝了,且将修订进皇明祖训。
可是以往被架空的五军都督府,却被天子借先帝意愿,将其中的后军都督府,从中单摘了出来。
被兵部所牢牢把持着的职权,事关北直隶的卫所事,就这般移到后军都督府之手,口子开出个缝。
日后想要堵上,恐不易啊。
特别是辽东平叛事,叫枢密院和兵部,还被套上责任制和追责制的紧箍,若以下克上的建虏,一日不除,那朝中所生隐患,就一日不消散啊。
某一刻,叶向高的内心深处,生出了后悔之意。
自己不该这般借先帝之名啊。
不然也不会被当今天子,借着自己所讲,把自己拉下水,促成后军都督府,掌整顿北直隶卫所事啊。
可事已至此,话赶话,讲到这份上来了。
已不再是简单拒绝奉旨,所想的那般简单了。
论谁都没有料想到,天子会将事情,上升到对先帝不孝这层面,这本不该是我们,该讲的话吗?
“哈哈”
爽朗的笑声,回荡在乾清宫殿内,朱由校深邃的眼眸,闪烁着精芒,这一刻,他的内心是高兴的。
跟大明文官群体的高层,这场角逐博弈,终究是他抢占了先机,分走一小部分,被文官所掌兵部之权柄。
‘这天底下,凡事有一,就会有二。’
在魏忠贤、刘若愚的注视下,负手而立的朱由校,心情很是不错,‘叫张维贤提督京营戎政,行汰兵减饷、整饬三大营。
固然没叫朕实掌京营,但却减轻国库开支,打击勋戚群体,吃空饷喝兵血之举,更为日后彻底掌控京营,铺设了一条路。
叫张维贤兼领理藩院尚书,虽说过程坎坷了些,但却夺走了礼部、户部等有司,涉足宗藩事宜,特别是宗禄发放事,这又解决部分问题。
现在多个后军都督府,哪怕只实掌北直隶所辖卫所事,可这政治意义却不一样。
只要辽东平叛事,一日不消停下来,那大明文官群体,就不敢冒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