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这具身体正在逐渐变得衰老这个事实。
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,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。
在此界,年过五十,就已经是标准的老人,而他今年五十一岁。
而刘善长更已是将近七十高龄,若非用许多好药撑着,长期过劳的身体早就垮了。
而今天的地震,还有两位修行人轻描淡写的言语,让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目视自己的死亡。
贺铁铸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,哪怕没有这场天灾,自己的人生也已经在“谢幕”了。
整个杓山营地被经营得越来越好,而属于他的时代则在一点点走向尾声。
回到家中,看着冷清的府邸,老人的贺铁铸终于感觉到渗入骨髓的孤寂,自然便想到了那个被他刻意疏离冷落对待的儿子。
他招来一个仆役,皱眉问:“贺文哪里去了?今天全城上下都是人心惶惶,怎不让他好好待在府里?”
仆役硬着头皮答道:“少爷前前天就去了城西校场,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。”
贺铁铸一滞。
这让他情绪有些说不出的别扭,因为贺文体内那一般的郭家血脉,让贺铁铸在面对他是总是忍不住想起很多事,所以,若非必要,他几乎不会主动关注这个儿子的动向。
此刻,听到仆役的回答,才知道儿子居然在军营中呆了三天,至今未归。
贺铁铸皱了皱眉,问:“三日前便去了?去干什么?”
仆役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去与那些军士一起训练啊。”
“嗯?”贺铁铸那久居上位的气势忽然散发出来,身为权力人物的本能,让他对此起了疑心。
贺铁铸的气势一个仆役怎受得了,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:
“少爷少爷自生下来便体弱多病,虽有李药师的精心诊治,又有各种好药养着,但比寻常普通人也有所不如。
少爷又是个执拗呃不服输的性格,就想着通过习武强身健体,可因为他天生体质的缘故,效果并不太好,后来不知他如何想的,就想去军营和那些士卒一起练。
大概一年前开始,他就开始如正常士卒一般去城西校场点卯训练了。”
贺铁铸挥了挥手,将仆役遣开,心中还在想着此事。
一些说不出的情绪在郁在心中,自己的儿子,还是唯一的儿子要去城西校场与士卒一起训练,对整个杓山营地来说,都不是一件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