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此刻却显得尤为沉重。
背靠木椅,朱由检双手搭在扶手上,若无其事道:
“今日不谈政事,只聊家常。”
“我进来深入民间,常听人言,说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胜旧人……”
“只是在这齐王府里,孤都觉得旧衣服比较好,贴心……”
“不过这旧衣服穿久了,难免会有些不耐寒。”
“缝缝补补之下,虽然也能穿,但看上去终归有些寒酸。”
“让自己看到,倒也没有什么,但让外人看到,不知道的还以为孤和万岁成了孤家寡人。”
“须知,江水连绵,绸布不断,想穿新衣服虽然难,但努力努力也是可以穿的。”
“殿下教训的是……”顾秉谦清楚朱由检在点谁,连绵上前应和。
袁可立站在原地,眼观鼻、鼻观心,一言不发。
朱由检斜看了他一眼,见他不说话,这才问道:
“袁次辅,怎么?孤说的没有道理吗?”
“殿下说的有道理。”袁可立缓缓躬身回礼,但紧接着又挺直了嵴背:
“只是下官以为,这旧衣服固然贴心,但有的时候,这旧衣服不管怎么补,却还是无法掩盖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的浮华。”
“那按照你的意思,旧衣服败絮多了就得换?”朱由检脸上皮笑肉不笑,黄昏的阳光撒进殿内,将他半张脸照得昏黄,半张脸却因为光线问题,有些阴冷。
“下官并非这个意思,下官只是以为,旧衣服内的败絮,该掏还是得掏,该花的银子还是得花,不能任其躲在衣服里,腐烂发臭。”
袁可立意有所指,顾秉谦听到后连忙笑道:
“袁次辅说得对,该剪去的败絮,还是得剪去,不过剪去之后,如果换来的白絮和之前的白絮不一样,那难免会一下热一下冷,不体贴。”
“殿下您是清楚的,似下官和袁次辅这样上了年纪的人,偶然接触新的事物,难免需要时间适应。”
三人说的话迷迷湖湖,遮遮掩掩,虽然话上不是在讨论政务,但谁都听得出来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朱由检想问的,是这次的四川大桉要不要继续,他想要二人表个态。
这态度如果表不对,那该换人就换人,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。
顾秉谦虽然回应了朱由检的话,但实际上没表现一点态度,只是一个劲的附和,让人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