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口。
他们是太监,文臣武将不怕皇帝,怕齐王,是因为他们知道朱由检能收拾他们。
太监怕齐王,但更怕皇帝,因为皇帝能立马收拾他们。
四大太监都在等待,然而朱由校一言不发,坐了片刻后好不容易起身,却是走到了木料前,继续开始对付木料。
刨子的声音在养心殿内不断回响,但有节奏的刨木声,让不少人都得以放松心情。
刨木的声音响着,在魏忠贤他们都以为朱由校要搁置奏疏的时候,他却突然开口道:“毕自严现在到哪了?”
“回万岁”魏忠贤掌着东厂,消息也不差,因此说道:
“比五百里的加急走的慢些,目前刚刚进入太原府境内,估计九月二十七才能回到京城。”
“九月二十七”朱由校呢喃着,而他之所以呢喃这个日期,四大太监中,只有王安和王体乾体察了出来。
彻底的查清楚官员俸禄的这笔乱账,这一步棋必然会搅得大明朝全国震动。
两万余名文臣,都会因此而丢了脸面,而更要命的是“润笔”银的废除。
一旦“润笔银”废除,那么他们就没有贪污的好借口了。
诚然、他们还可以用商贾给地方修路、修葺城墙等等所谓“善举”来贪墨银子,但这其中能贪墨的数量,必然是比不上之前,轻轻松松拿“润笔银”的时候。
并且,这种贪污也是违法的,按照大明律流放和发配都等着他们。
人尝道“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”,官场亦是如此。
拿惯了合法合理的润笔银,突然要他们去拿需要赌上性命的脏银,这必然会引起百官们的反弹。
朝中的大臣们将会是第一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,而眼下不过是九月十六,距离九月二十七还有整整十一天。
十一天已经算是很长的时间了,用八百里加急的塘骑来传递消息,更是能从北京跑到南京数个来回了。
这么多的时间代表的,便是一个足够长的操纵空间。
百官们如果得知这个消息,那将会做一些什么举动?谁也不知道
因此,朱由校停下了手中的木工活,随后才说道:
“奏疏暂压,能压多久压多久,压到毕自严回来。”
朱由校这么说,但谁都知道这东西是压不住的,和朱由检的锦衣卫遍布天下一眼,文官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