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洋镜,跟在母亲身后下了车。
“卿卿!”六姑娘沈嘉意开心地跑了过来,一把抱住了沈卿卿。
沈卿卿情不自禁地笑,故作嫌弃道:“这么热的天,你快放手,我可不想出一身汗。”
“就你爱干净。”沈嘉意笑着松开堂妹,拉着沈卿卿的小手打量她。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,沈嘉意这才对着堂妹娇美的脸庞由衷夸道:“卿卿越来越美了,瞧这脸蛋嫩的,好像能掐出水儿来,真是让人羡慕。”
她说话的时候,大少爷沈卓、二少爷沈晋、五姑娘沈嘉容也过来了。
兄妹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沈卿卿脸上。
其实十三四岁的少女,只要精心保养别被风吹了被日头晒了,脸蛋基本都是光嫩嫩的,可沈卿卿的嫩又不一样,那肌肤莹白细腻仿佛一戳就破,她一个人的时候还不太明显,与沈嘉容、沈嘉意到了一块儿,顿时显得出挑起来。
沈嘉意不介意亲堂妹比自己美,大房的沈嘉容就不一样了。
站在兄长身边,沈嘉容隐晦地打量完沈卿卿身上柔软顺滑的苏绣衣裙,又瞄了瞄沈卿卿头上的赤金彩蝶簪头。那簪头可真漂亮,赤金打造的外沿蝶翼薄如纸张,往里分别铺镶了一层细细的红宝石、绿松石颗粒,阳光洒落下来,蝶翼轻轻颤动,光芒耀眼。
除了这根彩蝶簪子,沈卿卿耳朵上的珍珠坠子、手腕上的翡翠镯子,都皆非凡物。
沈嘉容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。
人人都道沈阁老位高权重,深受皇上依赖,唯有身在沈府才知道沈家日子的艰难。祖父自命清高,从来不收底下官员的孝敬,全靠他那点俸禄支撑全家。父亲继承了祖父的刻板,领了俸禄立即交到公账上,母亲倒是想花钱,然而母亲与她那早逝的亲祖母一样,都出自寒门,手里根本没有钱!
如果全家人都清贫度日,那沈嘉容也就忍了,可宋老姨娘有钱啊,宋老姨娘有钱二叔、三叔就有钱,偏偏两位叔叔娶的婶母也都出身名门望族,带进来的嫁妆都够两房上下花几辈子的了。
于是,沈嘉容从小就活在对二房、三房深深的羡慕与嫉妒当中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,是祖父痛恨铺张奢侈之风,沈卿卿炫耀也就炫耀这一会儿罢了,等傍晚祖父回来,沈卿卿也必定像沈嘉意一样,白白有无数珍贵首饰,却必须藏在屋里,平时只能朴朴素素地见人。
“七妹妹长高了。”收起内心诸多复杂情绪,沈嘉容笑着对沈卿卿道。